橘柚

镇魂续

来世11

   赵云澜开着车漫无目的到处转悠，来这个城市快两个月了，去的地方只有派出所和沈巍住的那个小区，其他的地方赵云澜都没有去过，现在这样开着车没有目的转悠，赵云澜忽然觉得这座城市异常的陌生，赵云澜叹了口气，无处可去，只能回所里了，赵云澜回了所里将一些积压的文件和材料一一看了，一看时间早就过了吃晚饭的点了，赵云澜看了看手机，叹了口气，出了门，在路边的一个小饭店里找了地方随便点了两个菜，一边吃一边想心事。

      楚恕之住的地方就在派出所的对面小区，为的就是上班近点，家里纸巾没有了，楚恕之下楼买的时候看到赵云澜一个人坐在饭店里，愣了下，这是吵架了？

    给小郭发了信息，然后进了饭店在赵云澜对面坐下，赵云澜看了一眼楚恕之：“你怎么在这？”

   楚恕之：“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？”

   赵云澜苦笑了下，没说话，楚恕之要了两罐啤酒，拿了一瓶给赵云澜：“我陪你喝一杯。”

   赵云澜：“你怎么不问我怎么了？”

   楚恕之：“你要是想说，我不问你也会说的。”

   赵云澜笑了，叹了口气：“他说，他不喜欢我。”楚恕之愣了下：“这肯定是骗你的。”赵云澜：“你也知道是假的吧，我也知道，我知道他肯定是在说假话，可是还是会难过，不舒服。”拿起啤酒喝楚恕之碰了一下。楚恕之喝了一口啤酒：“肯定有什么原因吧。”

     赵云澜：“是啊，可是他不说，我也想不通。怎么忽然就这样了，之前还好好的。”

     楚恕之本就不善于言辞，更何况是安慰人，没有说话，只是跟赵云澜再碰了下杯子。

    赵云澜：“感情这种东西，真的好折磨人啊。”

    楚恕之感同身受的笑了笑：“是啊，你能想象我这样子在马路边扶老奶奶 过马路吗？”

     赵云澜笑起来：“你这是在安慰我吗？我怎么感觉你在撒狗粮呢？”楚恕之也笑了起来，两人又碰了杯子，一罐啤机喝完，赵云澜：“你回去吧，我没事，别让小郭一个人在家等着。”

    楚恕之站起来拍了怕赵云澜的肩膀，没说话。赵云澜：“走吧。”

    赵云澜也没有继续喝酒，随便吃了几口，就回了宿舍，人还没躺下电话就响了，是沈溪打来的，赵云澜：“妈，怎么了？”

     沈溪语气听着有些着急：“邓林住院了，一直吵着要见你，我也实在没办法了。”

     赵云澜：“怎么回事？”

     沈溪：“我也不知道，前两天就有点发烧，去医院看了，医生也说没事，今天忽然就一直高烧不退了，迷迷糊糊的喊你，要见你。”

     赵云澜：“你别急，我马上回去。”赵云澜挂了电话又给楚恕之打了个电话，说了一下情况，这边的案子让楚恕之盯着，然后开着车连夜回了龙城。等赵云澜赶到医院时，已经是凌晨两点了。邓林因为发烧，两个小脸都红噗噗的，看见赵云澜进来了，立马委屈的哭了：“澜爸爸，我好想你。”目光越过赵云澜看着病房门口。赵云澜心疼的将邓林抱在怀里：“澜爸爸也想邓林。”看着邓林眼巴巴的看着门外，心里一痛：“那个……巍爸爸暂时还不能回来，等过段时间他就会回来的。”

     邓林眼泪汪汪的：“可是，我好想他。”

     赵云澜没有说话，他也很想 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将沈巍带回来，他们一家三口才能团聚，抱着邓林轻轻拍着，哄着邓林睡觉，等邓林睡着，赵云澜将邓林抱回床上，对着一脸疲惫的沈溪说：“妈，你回去吧，今天我在这守着。”沈溪也确实年纪大了，熬不下去：“那我明天一早过来。”

      赵云澜在一旁陪护床上躺下。拿出手机点开了沈巍给他发信息，最后那条：你什么时候下班？我等你回来吃饭。明明是条含情脉脉的短息，此时赵云澜看着每个字都像是一把剑，扎在赵云澜心上，怎么办？好想沈巍啊。

     邓林的病情反反复复，赵云澜寸步不离的守在身边，一晃都过去一个礼拜了，祝红他们来医院看的邓林的时候看到赵云澜的样子都吓了一跳，真个人都蜡黄的，眼窝凹陷，感觉随时都会晕过去一样，赵云澜在楼梯间抽烟时，祝红过来了：“老赵，你可真的要注意好好休息，不要自己也倒了。”赵云澜没有说话，冲祝红一笑。

     祝红：“听老楚说，沈教授失去了记忆，现在还没有进展吗？”

      赵云澜深深的吸一口。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 祝红“你怎么不试试把沈教授带回来？这里的人事物都是他熟悉的，可能对他恢复记忆又帮助呢？”

    赵云澜：“我跟他提过，不过他好像不太愿意，我也不想强迫他。”

    祝红叹了口气：“今天我留这里看着邓林吧，你回去休息休息。”

    赵云澜：“不用，回去一个人也睡不着，还不如守在这里安心些。”

    祝红也不再劝了：“那你要有什么事就打电话。”赵云澜点点头，将烟头掐了。沈巍他在做什么？我离开了会不会想我？哪怕是有那么一秒想起我也好，可是我好想他，很想很想。

   

   沈巍盯着手机看了半天，已经连续三天赵云的手机都是在关机状态，沈巍心里越来越不安，赵云澜离开后，沈巍也跟丢了魂一样，真个人都恍恍惚惚的，回到家哪里都是赵云澜的影子，晚上睡觉，赵云澜不在身边，会失眠，吃饭的时候，赵云澜不在对面坐着，食不下咽，就连备课时，抬头也看到不到赵云澜懒散的躺在沙发上的样子，根本没有办法静下心来，想找个借口见见赵云澜，先是发信息：“家里的东西，你什么时候来拿？”等了一上午，也没有回信息，沈巍在心里打了几十遍腹稿，接通以后就说：放在家里的东西约个时间过来拿吧？

   嗯，没问题了，就这么说吧，沈巍才算鼓起勇气拨了赵云澜的电话，心跳都加速了，沈巍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紧张成这样，可是电话才刚拨出去，里面就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：“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。”沈巍愣了愣，怎么又关机了？一连三天沈巍都给赵云澜打电话，都是在关机，这已经是赵云澜离开的第八天了，他不会是想不开吧，不会是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吧？

    沈巍越想越不安，拎着包就去了派出所了，刚进大厅就遇到小唐，小唐热情的打招呼：“沈先生又见面了。”

  沈巍：“赵云澜呢？”

  小唐：“赵处长吗？他都一个多礼拜没有来上班了，说是家里有点事。”

  沈巍急切的问：“什么事？”

   小唐：“这个，我真的 知道，你不是跟他住一起吗？赵处长没跟你说吗？”小唐后面说了些什么，沈巍一句都没听进去，赵云澜究竟遇到了什么事？

  恍恍惚惚的往门外走，遇到刚进门的楚恕之。楚恕之看了沈巍愣了下：“沈老师是来找赵云澜的吗？”

  沈巍这才看了看楚恕之：“嗯。”

   楚恕之：“他家里有点事。过几天就回来了。”

   沈巍：“你知道究竟是什么事吗？他的电话也一直到关机。我……有点担心。”

   楚恕之：“他儿子住医院了，所以他在医院陪着呢，不过老赵要是知道你这么担心他肯定很高兴。”

   沈巍：“住院？为什么？知道因为什么事情吗？”

   楚恕之：“详细的我也不知道。”

   沈巍抱歉的笑了笑：“谢谢。”准备走了，楚恕之叫住他：“沈老师，那个……这话本来不应该我说的，但是赵云澜这几年真的不容易，我知道你不记得以前的事情，如果你现在也很在乎他，就别再让他伤心了。”沈巍看着楚恕之没有说话，楚恕之觉得自己真的被小郭影响了，爱管闲事，还喜欢做和事老，微微的叹了口气。

    沈巍：“那，如果你联系上他了，能不能让他给我打个电话。”

    楚恕之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 沈巍刚走，楚恕之就给赵云澜打电话，结果真的是关机，楚恕之叹了口气，真的是让人操碎了心啊。又给祝红打了电话：“你现在在哪？”

      祝红：“还在医院呢？”

      楚恕之：“让赵云澜接电话。”

    祝红将手机递给赵云澜，赵云澜看了一眼：“怎么了？”

    楚恕之：“你怎么一直关机啊？关键时候都联系不上你？”

    赵云澜这才想起来，拿起手机看了看：“忘记充电了。”

    楚恕之叹了口气：“邓林怎么样了？”

  赵云澜：“没大碍了，医生说可以出院了。”

   楚恕之：“那就好，刚刚沈巍来找你了，看样子因为联系不上你，担心得不得了。”

   赵云澜愣了一下：“真的？”语调都开始上扬了。

   楚恕之：“他让我跟你说下，方便的时候跟他联系下，话我传达了啊，还有，赵云澜你欠我一顿饭。”

    赵云澜笑了笑：“好说。”

    挂了电话，赵云澜马上给手机充电开机，未接电话提示信息一条接一条的进来，赵云澜看着沈巍的名字不自觉的笑了起来，最后进来的是信息，赵云澜愣了愣，看了看短信的时间，笑了起来，这个沈巍，真的是让人哭笑不得，越是这样越让人欲罢不能。

    赵云澜拨通了沈巍的电话，刚响一声电话就接通了，那头沈巍的声音显得有些小心翼翼：“赵云澜？”

   赵云澜：“嗯，是我，我听老楚说，你找我，是我的东西放在你那里碍事了吗？我这几天有点事，等我回去了就去拿。”

   沈巍愣住，啊，他看到信息了：“那个，我不是那个意思。”

    赵云澜：“那你是什么意思？”

    沈巍：“我……我……就是想找个借口见你。”赵云澜听完都要哭了：“你说什么？想见我？”

     沈巍：“嗯。”我……很想你……

     赵云澜忽然就委屈了，声音都开始哽咽：“沈巍，你真的……”

     沈巍听出来赵云澜声音不对：“对不起，那天说的话，我道歉。”

    赵云澜：“那你还赶我走吗？”

“不赶，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。”

“那你还会说那些奇奇怪怪的话来气我吗？”

“不会，我以后都不说这样的话了。”

“沈巍，我好想你。”

沈巍听着心都要跳出来了，激动的握着手机的手都在抖，可是那句：“我也想你了”怎么也说不出口。

赵云澜好似也没有在等他答复，接着说：“我明天回去。”

沈巍：“好，我等你回来。”

挂了电话，这几天的阴霾一扫而空，沈巍捧着手机站在客厅里傻笑，有种失而复得，劫后余生的窃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