镇魂续
来世10
翌日，赵云澜睁开眼睛，有那么一刻的恍惚，伸手摸了摸身旁没有人，是做梦了吗？赵云澜翻了个身，全身酸痛，就跟被碾压了一般，忍不住皱着眉头“嘶”了一声，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后腰，掀开被子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大大小小的痕迹，不是做梦 啊，赵云澜挣扎的坐了起来，听到厨房里有动静，心里一阵温暖，感觉回到了以前。赵云澜扶着自己的后腰站起来，感觉天旋地转两腿发软，又跌坐到床上，赵云澜愣了愣，这个沈巍的体力还是跟以前一样好，只是比以前更野兽了，现在还真的是下不来床了……赵云澜苦笑了下，重新躺下。
房门被轻轻推开，沈巍蹑手蹑脚的站在门口，轻声问：“醒了吗？”
赵云澜没有睁开眼睛：“嗯”。
沈巍：“那可以起来吃早饭了。”
赵云澜看了一眼沈巍略带委屈的说：“起不来。”
沈巍：“怎么了？”
赵云澜：“腿软。”
沈巍立马脸红了：“那个……我扶你吧。”赵云澜看着沈巍，笑了起来，这事后的反应都一样，真的是一点都没有变。赵云澜挣扎着坐了起来：“好吧。”
赵云澜没有说话，沈巍不知道要说什么，站在床边看着赵云澜，赵云澜穿好衣服颤颤巍巍的往客厅走，沈巍还立在床边，赵云澜回过头：“你说我是不是该拿个拐杖啊？”
沈巍：“嗯？”反应过来后立马上前扶住赵云澜。虽然事后下不来床赵云澜也觉得 停没面子的，但是他更喜欢看着沈巍这样又害羞又在乎他的样子。
两人面对面的坐着吃早餐，沈巍偷偷瞄着赵云澜，赵云澜低着头喝粥，这个后腰酸痛还真的是挺折磨人的，一会去所里可怎么办？赵云澜叹了口气，沈巍被这声叹息吓得差点呛到：“你……还好吗？”
赵云澜抬头看了一眼沈巍，灿烂的一起笑：“嗯～不太好。”
沈巍还想说点什么，比如说道歉之类的，昨天夜里太冲动了，没有控制好之类的啊？踌躇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开口，手里的筷子都快要折断了，赵云澜的手机忽然响了，赵云澜接了起来，越听眉头皱的越紧，末了说了句：“我马上到。”
沈巍：“怎么了？”
赵云澜：“有丁皓的踪迹，我得去看看。”说完站了起来，后腰的酸痛还是让赵云澜忍不住“嘶”了一声，沈巍立马站起来扶住赵云澜：“不要紧吧？”
赵云澜一笑：“没事，不过，要是丁皓联系你，一定要记得跟我说，千万不要一个人单独去见他。嗯？”沈巍点点头。
赵云澜才算放心的拿着车钥匙出了门，沈巍看着赵云澜走路的时候腿都在发抖，心里一阵自责。都这样子了还要出外勤，昨天夜里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那么控制不住自己，沈巍叹了口气，心里乱了，吃过早餐，去学校了，一上午都魂不守舍，沈巍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手机发呆，赵云澜也没有想往常一样给他发信息，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？犹豫再三，沈巍还是放下了手机，赵云澜现在一定很忙，还是不打扰他了，下午沈巍只有一堂课，以前沈巍是一个人，下课早了回去就是一个人面对四堵墙，相比而言沈巍更喜欢在学校的感觉，虽然也没有人跟他聊天说话，但是学校的这种氛围，他真的很喜欢，所以一般都等到下班的点才不紧不慢的下班回家，这次却不想往常一样，沈巍下了课利利索索的收拾好东西就回家了，然后去菜市场买菜，赵云澜说喜欢吃他做的菜，那今天就给他做顿大餐给他补补……不是，是慰劳……也不是，是……就是忽然心血来潮想做饭了。对，就是这样。沈巍挑着菜心里默默念叨，回到家，看了看自己买的食材一阵头疼，生蚝，羊肉，鲍鱼……这也太明显了吧，沈巍揉了揉自己发涨的太阳穴，叹了口气，脱下外套开始洗菜切菜，算着时间等赵云澜回来刚好就可以吃饭了。
沈巍将准备好的饭菜端上桌子，然后就看着时间坐在沙发上等着，这是他记忆力第一次为别人这么用心的坐一顿饭，以前做饭是为了解决温饱问题，而现在才真真正正的明白了做饭的含义，就是为了等那个人回家，一起吃饭。
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，沈巍看看时间，平时这个点赵云澜应该早到家了，今天怎么还没有回来，沈巍开始有些坐立不安，拿起手机，想了很久，才下定决心给赵云澜打了个电话，电话是通的，可是一直到自动挂断，也没人接，沈巍看着自动挂断的电话愣了愣，再打了一个电话出去，还是一样的，他一定是在忙，沈巍给赵云澜发了个信息：你什么时候下班？我等你回来吃饭。
然后慢慢的将菜一一扣好，坐在沙发上等着，赵云澜一直没有给沈巍回电话也没有回信息，沈巍从一开始的不安，变成焦虑，刚开始沈巍还会安慰自己，赵云澜肯定是在出外勤不方便，而现在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了，真的忙得连回个信息的时间都没有吗？哪怕是一个字也好啊，不会是因为昨天夜里，吓到他了？他是不是不喜欢？我是不是太粗暴了？是不是进展太快了？毕竟认识到现在两个月都不到，他是不是接受不了？他是不是在躲着我？沈巍感觉自己脑子都要炸了，赵云澜一直没有给回复，沈巍就再也鼓不起勇气给赵云澜打电话了，就这样握着手机呆坐在沙发上，不知不觉竟枯坐了一夜，早上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沈巍脸上，沈巍皱着眉头，抬手挡了挡阳光，沈巍才晃过神来，一整夜了，赵云澜都没有回来。沈巍看了看手机，沈巍再也淡定不了，拿起手机给赵云澜打电话，电话那头提示关机，沈巍开始慌了，赵云澜该不不会是遇到危险了吧？拿起外套就出了门，坐在出租车上的沈巍不停的催促司机快一点，手不自觉的握紧拳头微微发抖。
到了派出所门口，沈巍几乎是跳下车的，冲进大厅，逮住一个民警就问：“赵云澜呢？”被沈巍抓住的小民警愣了愣：“赵处长啊？在会议室呢。”
沈巍推开会议室的门，就看到赵云澜坐在墙边的长椅上睡着了，一边还有一个年轻的民警正靠在赵云澜的肩膀上也睡着了。沈巍的心算是放下来了，可是看着两人这样依偎着睡觉，心里又是一阵阵的发酸，沈巍叹了口气，轻轻的退出来，准备关上会议室的门，楚恕之正好过来，看到沈巍也是一愣，想起沈巍不记得了，微微一笑：“你来找赵云澜啊？”
沈巍回以一笑：“没事了。”
楚恕之朝会议室里看了一眼，皱了皱眉头，然后大声喊到：“赵云澜，有人找！”
沈巍被这忽然的一声大喊，吓了一跳，睡梦中的两人更是吓得不轻。赵云澜拍着自己的胸口：“心脏病都被你吓出来了！”靠在赵云澜肩膀上睡着的小唐可能是脖子僵了，一只手揉着自己的脖子，一只手拍着胸口。楚恕之看了一眼沈巍，然后对赵云澜说：干嘛怕成这样，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偷情被发现了。
赵云澜：“什么鬼？”这时才看到一直隐在门边的沈巍，赵云澜立马站起来，一改疲惫不堪的样子，整个人都活力四射：“你怎么来了？是来接我的吗？”
一旁的小唐愣了愣：“这不是那个受害者的邻居吗？赵处长你们认识？”
沈巍想了想不知道怎么解释，看了一眼赵云澜，要怎么说，赵云澜却笑了笑：“我们住一起。”沈巍不敢相信的看着赵云澜，他就不怕同事们误会吗？一旁的小唐却恍然大悟的样子。
赵云澜：“小唐，你去买点早餐过来吧。”然后有对着沈巍说：“既然你都来了，就干脆等我一下，我还有一点事情，弄好了就回去。”
沈巍没有说话，点点头。沈巍在一旁的椅子上坐着，看着赵云澜忙忙碌碌，平时与赵云澜相处的时候，赵云澜多是一副玩世不恭或者整天笑嘻嘻的样子，还从来没有看过赵云澜像现在这样一本正经的样子，微微颦着的眉毛，眼睛炯炯有神，嘴唇微抿着，怎么看都好看，沈巍不忍住微微笑了起来。好似春天到了，不对，现在已经是夏天了，热情似火的夏天了。
小唐买了早餐，拿给了赵云澜，然后拿了一份给沈巍，憨憨的笑了：“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，就随便买了。”沈巍接过早餐，微笑的说了声：“谢谢。”
小唐也自来熟的在一旁坐下，小声的问：“沈先生和赵处长一起住知道不知道赵处长有没有女朋友啊？”沈巍不自觉的皱了眉头，警惕的看着小唐没说话。小唐自顾自的接着说：“我们所长的千金跟赵处长年纪差不多，所长看中了赵处长，托老王打听来着，老王逮不着机会问赵处，这不就让我打听吗？你说我一个单身狗去给别人牵线搭桥的，尴尬不尴尬？我也一直没有问出口，老王都催了我好几次了，所以想问问你知道不知道的。”
沈巍微微松了口气，还好还好，不是你自己要打听的。微微一笑：“女朋友应该是没有，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。”
小唐懵了一下：“其他的？赵处长不是未婚吗？怎么还会有其他的？”沈巍心里想着，比如男朋友之类的呢？沈巍只是笑了笑，没有说话。
小唐接着说：“听说赵处父母都是高知，你说他们就这么一个儿子，年纪也不小了，现在还没有个着落，他们不着急吗？我们所长的千金啊，博士毕业耽误了谈恋爱的时间，而且人还挺漂亮的，现在看看两人也挺般配的，要不沈先生帮着问问，要是促成了，也算是一桩好事你说是不是？”
沈巍没忍住：“你怎么知道他一定喜欢女人？”
小唐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：“不喜欢女人？难道喜欢男人吗？虽说现在的同性恋也算是正常，但是你想想赵处生在那样的高知家庭，他家里人怎么可能会接受的了呢？而且你看看赵处哪一点像是同性恋？”
沈巍没有再说话，低头喝了一口豆浆，甜的发腻，沈巍皱着眉头看了看，这糖放的有点多吧。小唐看到了立马说：“是太甜了吗？”沈巍皱着眉头点了点。
小唐：“我也觉得特别甜，可是赵处就很喜欢，我可能没有说清楚，老板都放了很多糖吧。”
沈巍愣了一下：“他喜欢甜食？”
小唐：“嗯啊，你跟赵处住一起你不知道吗？他可喜欢吃甜食了。”
沈巍勉强的扯了一下嘴角，是啊，是住在一起，可是他不知道赵云澜是个处长了，不知道赵云澜父母健在，还是高知家庭，更不知道赵云澜喜欢吃甜食，呵呵，沈巍苦笑了下，他该有自己的生活，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女人结婚生子，平淡却又幸福的过一辈子的，沈巍啊沈巍，你究竟在想什么？不就是睡了一次吗？都是成年人话说开就好了。
沈巍满腹心事，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着车带着赵云澜到了楼下，直到车停了，沈巍才回过神，赵云澜熬了整整一夜没有睡觉，在回来的路上靠在副驾驶睡着了，沈巍无奈，喊醒了赵云澜，赵云澜迷迷糊糊的上了楼，一进门直接倒沙发上：“我实在太困了，要……”话还没有说完，就已经听到轻轻的鼾声了。
沈巍叹了口气，轻轻抱起赵云澜进了房间，放到床上，脱去赵云澜的外套和鞋子，拉过毯子给赵云澜盖上，盯着赵云澜看了一会，忍不住 又叹了口气，起身去客厅将所有的饭菜全部倒了，收拾好了，进了房间坐在床边看着赵云澜。
赵云澜一觉睡到下午，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，床边做了一个人吓了赵云澜一跳，顿睡睡意全无：“你怎么坐在这里？”
沈巍收敛了自己的情绪，平淡的说：“我有话跟你说。”
赵云澜坐了起来：“嗯，你说吧。”
“我在客厅等你。”沈巍站起来转身去了客厅，毕竟这样在床边说话，氛围不自觉的就会很暧昧。客厅会比较正式些，沈巍这么想。赵云澜愣了一下，忽然这么严肃，愣愣的起床去了客厅，在沈巍对面坐下：“你这么正式，搞得我都有些紧张。究竟有什么事要说啊？”
沈巍盯着赵云澜看了一会，才开口：“我和你现在是什么关系？”
赵云澜持续懵着：“嗯？”
沈巍：“你也说不出来吧？我不喜欢这样的感觉。那天夜里是我……”
“等等等下。”赵云澜打断了沈巍的话：“我怎么听着不太对，感觉你好像是要始乱终弃，不打算对我负责了吗？”
沈巍像是被说中了心事，脸都白了，赵云澜看着沈巍的脸色，本来是打算打趣沈巍的，笑都僵在脸上：“难道……我都说对了？”
沈巍咽了咽口水，垂下眼睛，不敢再看着赵云澜，艰难的开口：“是，我不喜欢这样，那天晚上的事，我向你道歉，你要是想要什么补偿，只要我能给的，我都可以给你。”
赵云澜半天没有说话，一点声音都没有，沈巍不敢抬头看赵云澜，放在身体一侧的手越握越紧，这安静的每一秒对沈巍来说都是折磨。
良久，对面的赵云澜轻轻的笑了一笑：“你都可以给我？我只想要你。”沈巍猛的抬起头，看着赵云澜眼眶微红，脸上却在笑，沈巍感觉自己心被掏空了，脆弱的灵魂跌落深渊苦苦煎熬着。
赵云澜：“虽然我知道你在说谎，可是听到这些话从你口中说出来，这里还是很痛。”赵云澜指了指自己的心口：“可能是我太着急，没关系，我给你时间。”赵云澜站起来，看着沈巍，然后出了门。
沈巍很想追上去，可是腿就想被定住了，怎么都迈不开步子。直到听到楼下汽车发动的声音，车子开远了，沈巍瘫坐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，这样也很好，他本来就不属于这，不属于我，这样也只是让彼此的生活回归正常的轨道，是的，没错，忍忍就好了，忍忍就过去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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